父母先后离世，相隔两年出差途经老家，刚走到院门口灯突然亮了

将进酒

文/杯影 素材/方建平
（声明：为方便大家阅读，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情节假造处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方建平，今年49岁，固然年龄不小了，仍然为了生存奔波。
一年中，200天都在路上，天南海北地飞。
这半个月，我从上海飞到乌鲁木齐，然后又去了山东，这次运气好，生意谈得顺畅，比预计的时间早结束了两天。
原来订了高铁票想回家歇几天，快元旦了，媳妇和孩子都等着我回家。
在车站候车室，我听见了久违的乡音，一对老年夫妻，我们老家的口音。
老两口很热情，得知我也是易县的特高兴，从背包掏出好多故乡的特产，硬塞给我。
大爷说，他和老伴是来看儿子的。
大儿子在山东，闺女在兰州。
“他们太忙，我们想孩子，趁着身子骨还行，还能跑几年……”
大爷嘴上轻松，眼神很是惊骇，大娘就更别提了，不停左顾右盼，忐忑不安。
俩人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记载着行程，乘坐的车次，座位号，孩子的电话号码，还有注意事项。
大爷给我看了，很夺目的一行大字。
不要和陌生人谈天，有事找警察。
儿子不放心快80的父母独自去火车站，可没法子，他暂时有个工作必须要去，媳妇奉养抱病的岳父母也离不开。
“我俩认识路，真没事，又不糊涂，探询探询就行。”
老人说的刀切斧砍，我问了，就在这个口等车，我都知道。
看着两位老人苍老慈祥的面目面貌，我的心微微抖颤，看到了他们，我似乎瞥见了当年的父母。

老两口也曾经千里迢迢来探望过我，一样的语气，背着厚重的行囊。
亲自送两位老人上了车，挥手告别。
险些在一瞬间，我萌生了一个动机，回大山深处的老家看看。
动机一起，便如同翻江倒海，再也遏制不住。
我绝不夷由地改换了行程。
上了车，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两年了，自从父母先后离世，我已经两年多没回过家了。
没有父母的家，不是家。
只管我知道，家里再也没有人盼着我们回来了，可每每想起，一切往事，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我出生在河北易县的大山中，老家离狼牙山40公里。
我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父母都是地隧道道的农民，我们兄妹三人却都进了城。
我固然中专毕业，但那个年代工作好找，我运气好，进了国营大厂，不停做业务。
二弟当兵提了干，留在了队伍。
妹妹在外打工认识了妹夫，远嫁去了宁波。
兄妹三人，离家都远隔千里。
在村落里，我们都是有前程的孩子，是父母嘴里的骄傲。
可娘早就后悔了，固然她从不诉苦，但是她想我们，每天都在想。



小时候，我们最渴望父亲早一点回家。
尤其到了年底，父亲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吃的，水果糖，桃酥，新衣服，主动笔，母亲也很高兴。
早早起床就开始蒸馍，炖肉。
五花肉炖粉条，三合面的大馒头。
山里人都如许，农忙的时候，男子和女人一块种地，秋收事后，男子们会随处找伙计。
那时候人工便宜，赚不了太多，男子们舍不得总回家，只有年底回来一趟。
只有这时候，能吃上炖肉，炸丸子。
娘会扯几块布给我们做新衣服，新鞋。
爹会给我们买礼物。
从天刚亮，我们就盼着爹回来，一会儿你跑出去瞅瞅，一会我溜达出去看一眼。
从早盼到晚，伸手偷吃炸丸子的兴奋，都抵不外瞥见爹背着行李出如今小路上的愉悦。
我们仨，撒丫子冲已往，爹搂着一个，抱着一个，妹妹最小，她最喜好赖在爹的肩膀上，得意忘形得朝我们扮鬼脸。
二弟会耍赖，和妹妹抢好吃的，我也倾慕，可我都十岁了，是男子汉了，娘嘱咐我的话我记得，我接过爹的背包，好沉，我咬着牙背着。
一步一步往家走，没走几步，爹就抢已往了。
那时候，我觉得爹好厉害，那么重的行李，他面不改色地走几个小时。
爹回了家，我们几个撒了欢。
屋里屋外的跑，跳上炕折腾，爹放纵我们，掉臂娘的诉苦带着我们疯。
小院，土炕，贫瘠的家，日子固然艰苦，可充满了欢声笑语。
童年，很短暂，不知不觉我们就长大了。
我出去上学，二弟当了兵。
一开始，爹娘妹妹等着我俩放假，探亲。
后来妹妹也嫁了人，爹和娘等着我们三个回来。
娘总说，小时候盼着你们长大，可等你们真长大了，一个个离开了家，好冷静啊，每天盼着你们回来。
娘有一张照片，特别宝贝。
那是爹和娘60多岁，一年春节拍的百口福。
那年，我们聚的特别齐，我们一家四口，弟弟一家三口，妹妹妹夫全来了。
那是最热闹的一年。
娘特别高兴，忙里忙外，一天恨不得做上五顿饭。



孩子们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娘全满意。
惯得横行霸道。
妹妹不均衡，娘，小时候你对我们可没这么好。
娘白了她一眼，那时候你们在家，每天闹哪行，如今娃才回来几天，可劲玩，想干嘛就干嘛，转头让姥爷带你们去凿冰摸鱼去。
孩子们跳着脚大呼，爹乐得合不拢嘴。
我和二弟对视一眼，万般无奈，小时候爹偷摸带着去一次，娘都会骂，如今倒这么主动了。
娘笑了，不怕，以前水能没过人危险，如今就到腿肚子，不外，鱼确实少了，就当玩个乐呵吧！别让孩子们下水，你们也别下去，水凉，让你爸去。
在娘的心里，60多岁的老爸身强力壮，我们都手无缚鸡之力之力。
一年又一年。
爹和娘的头发越来越花白，腰渐渐也不如以前挺直了。
小时候，我们每天盼着爹回家，如今，爹和娘每天盼着我们回来。
口罩第一年，娘的影象力开始严重退化，我们都回不来，爹只能自己带娘去了县里的医院。
一开始，他瞒着我们，每次打电话都说娘出门了，要不就在睡觉。
后来，瞒不住了，爹告诉了我们。
我和二弟想法设法回了家。
娘的病发展得非常快，她记得我们的名字，但不认识我们。
偶然能想起来，很快又忘了，笑呵呵问我们是谁？
爹安慰我们，没事，你娘就是糊涂了点，能吃能睡。
简直，娘很听话，别人家老人糊涂了可劲折腾，可她特别好哄。
只要爹说一句，赶紧回家做饭，孩子们要回来了。
娘就立刻往家走，烧火蒸馒头，大锅菜，她忘了好多事，却清楚地记得我们的喜好。
真想多陪陪他们，但是，我们也得养家，长大了，各种责任，挂念，身不由己。
在大都会安家落户，曾经是我们的梦想，梦寐以求的生存。
可随着年事渐长，越来越怀念小时候。
我和儿子说，小时候村里的月亮特别亮，晚上我们可以在月光下打扑克，看书，村里没有路灯，可月光下什么都特别清楚。
儿子死活不信，他说不大概，都会里这么多霓虹灯，都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爸，你这是忆苦思甜，美化影象。
我美化了吗？

影象中，真的就是云云啊！
安谧的大山，清凉的月色，高兴的笑声，无所顾忌的童年。
如果能选择，我真想回到小时候，父母还年轻，我还没有长大。
该多好。
下了火车，打了辆出租车，连夜赶回老家。
如今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公路不停延伸到村口，路灯，宽带，家家户户都能上网。
农村也现代化了，用上了太阳能。
路灯多了，可月亮却暗淡了许多。
以前清静清凉的月光，似乎真的消失不见了。
路，黑一段，明一段，磕磕绊绊往上走。
村里很冷静，好多人家都黑着灯。
村落里的人越来越少，许多老人去世。
年轻人锁了门，一个个院落，都空了。
母亲走后，我和二弟，小妹都抢着接父亲去城里。
可他果断不走。
他说，再过几年，等他老了须要人照顾了再说。
父亲说，你们常回来看看就行，要是忙，春节回来一趟也行。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母亲是无疾而终，在睡梦中突然拜别。
提前没有任何征兆，她走之前我们都不在身边。
这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
从那天起，只要途经河北，哪怕就能抽出半天时间，我也会回家看看。陪爹聊会天，吃个饭。
二弟每天给爹打视频，还在老家装了监控，隔着千里陪爹唠嗑。
小妹每隔三个月都要回家一趟，为此，她辞掉了以前的工作，换了一个收入低但相对轻松的活。
爹说，这一年他最高兴，总能瞥见我们，你们别担心，我好着呢，等今年收了粮食，我就去你们那儿过年，以后你们不用跑了，我去找你们。
爹没实现他的梦想，秋收事后不久，他就栽了一跤，我们三个火速赶回家，治疗的很及时，原来都要出院了，人突然就走了。
爹和娘体谅我们，没让我们受累奉养，可我心里有愧。
午夜梦回，从就寝中惊醒，泪水打湿了枕巾。



路，越来越黑，村里的路灯老化了，灯光昏黄，坏的也不少。
我摸脱手机打开照明，一步一步往上走。
我走的很慢，两年多没回来了，家里酿成什么样了？
灯光灭了，手机电池耗尽，很黑，还好这条路很认识，摸着黑往前走。
很奇怪，明知道，爹和娘都不在了，没人在家等我，可我心竟然越来越踏实。
这种感觉，是大都会楼房里生存，住五星级旅馆，吃山珍海味，都替换不了的。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心安。
光亮，无声无息点亮。
豁亮又清楚的路瞬间出如今面前，毫无预兆，光亮无比。
黑暗的夜色中，我瞥见了认识的院门。
院门上方，那盏灯亮了！
我的心倏地一颤，怎么会？
爹和娘都已经不在了啊！
三步并作两步，我往家跑去，拼了命地跑，推开大门，院子里黑暗一片。
我呆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头恍然。
这是声控灯，爹特意找人换的，他怕我们赶夜路回家看不清路，沿着路边的墙上安了一排。
如今，那几个都坏了，只有院门口的还亮着。
或许，爹娘知道我回来了。
坐在院里的马扎上，49岁的我，泪如泉涌。
许久后，我惶然仰面。
刚还黑暗无比的夜幕，一轮明月，从云层中隐现。
清凉洁白的月光洒落在院子里，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楚。
这是，小时候的月亮!
可我，再也回不去了！


月是故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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