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心头肉

又没电了

明朝嘉靖年间，山东济宁县有个姓乔的秀才，为人仗义且颇有才气！乔生有个叫顾生的好朋侪，两人志趣相投，通常里无话不谈。顾生身段不太好，英年早逝，临终前，将自己的父母托付给乔生。既然答应了朋侪的嘱托，乔生便将顾生的父母接到自己家里来，照顾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济宁县的县令两袖清风，为官清廉，末了病死在任上。县令的家人孤苦无依，更无力将县令的遗体送还乡里。乔生知道了，资助了县令的家人，并切身将县令的遗体和其家人护送回乡。
因为这两件事，乔生获得了广泛的赞誉，当地的文人都非常尊敬他。可由于仗义疏财，他本就菲薄的产业逐渐被耗空了。
当地有个姓史的员外，史员外膝下无子，只有个女儿叫连城。连城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是史员外的掌上明珠。很快，连城就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史员外也是找了诸多媒婆，来给连城说媒。但连城眼光颇高，没有一个满足的。
眼看日子一天天已往，史员外情急之下，便拿出连城秀的一幅“倦秀图”，让十里八乡的青年才俊们照着图作诗，再把才俊们作好的诗拿给连城看。希望连城能尽快选出个自己满足的如意郎君。



见到连城的“倦秀图”，乔生惊叹不已。也作诗一首献上。
慵鬟高髻绿婆娑，
早向兰窗绣碧荷。
刺到鸳鸯魂欲断，
暗停针线蹙双蛾。



连城见到这首诗非常喜欢，更相识到乔生性格开阔、为人仗义，对乔生就更加钦慕了。就连史员外也惊叹乔秀才的才气。可是由于乔生家景清贫，固然史员外也欣赏乔生的才气，但他不肯找这么个清贫家庭出身的女婿，连城却对乔生一往情深，史员外拗不外连城，派人给乔生送去一些银两，资助乔生的学业。乔生感动至极，更加地缅怀连城了。



却说这邻县有个叫王化成的纨绔子弟，其父亲是远近著名的大盐商。此人仗着家里有钱，且其父亲在官场八面玲珑、交际广泛，通常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王化成也早就听说了连城是跟前远近著名的大美人，就想着将连城据为己有，便托了父亲来说媒。这史员外早就听说了王化成的恶名，哪里肯将宝贝女儿嫁给这个恶徒，但王家势大，在威逼利诱下，只得答应了。
得到消息后，乔生绝望了，他自知，连史员外都冒犯不起王家，以他如今的状态，肯本惹不起王化成，但他仍旧时时候刻都想着连城。
连城也时候挂念着乔生，整日以泪洗面。不久，连城就病倒了，史员外请了远近著名的郎中来给连城瞧病，但始终无济于事。眼看着连城一天天瘦弱下去，快不可了，乔生得知了消息，急的团团转，可也没有办法。



一天，一个西域来的和尚前来拜访，并称是来给小姐治病的。这和尚给连城把过脉以后笑道，小姐的病并不难治，只是需要小姐未婚夫胸前的一钱心头肉，作为药引。史员外也是病急乱投医，哪管他真假，派人直接将消息告诉了王化成。王化成也听说了连城病倒的消息，不仅将派去的人乱棍打了出来，更是提出了退婚要求。
见此环境，史员外更加发急了，直接发布告示“谁愿意将心头肉割下来救连城，便将女儿嫁给他。乔生听说有办法能治好连城，急忙赶到史家，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就从胸前割下一片肉，瞬间血流不止。
乔生哪里管得了这些，直接将割下的肉交给了和尚，那和尚给乔生敷了许多刀伤药才止住了血，随后用乔生的心头肉做药引，煎了药给连城服下，连城的病居然奇迹般的好了。



见连城的病好了，史员外大喜，既然王化成已经退婚，便决定履行承诺，将连城许配给乔生。王化成得知震怒，竟疏通关系将史员外以破坏婚约的名义捉了去，连城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这门亲事。
连城托了个老妈子带给乔生一大笔钱，并表示，此生辜负了他，不能和他结为夫妻了。乔生愤怒的说：“我之所以愿意割下心头肉来搭救姑娘，是为了报酬知己而已。姑娘本日以款项相赠，岂非我是为了款项来卖肉的吗？”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城知道了以后，伤心不已，又托老妈子告诉了乔生与其悔婚的缘由。并且劝慰他：“以你的才气，未来必能有一番作为，此生不能与你结为夫妻，是你我缘分未到！我现如今被人胁迫，已经与死人并无二致，何须对一个泉下之鬼抱有执念呢？”乔生听闻此言，愈发的伤心和悲愤。



过了不久，王化成便派人前来催促，要求连城赶紧与其结婚。连城又急又气，又病了。这次连西域的那个和尚也是一筹莫展，没过几个月便死了。乔生伤心欲绝，吊唁的时候大哭了一场，竟晕死已往。
乔生这边只感觉到一阵眩晕，接着一个人晕晕乎乎就出了城，内心还想着再见连城一面。远远望见有条大路，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乔生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便已往跟着人流一起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儿，突然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他一下，乔生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顾生。顾生也不说话，拉着乔生就走。等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顾生才惊讶地问：“乔兄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了？”乔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顾生叹了口气，对乔生说：“你跟我来吧！”



乔生跟着顾生来到一所非常宏伟的大殿，门口另有许多武士站岗。顾生领着乔生径直进入大殿，大殿的两边分坐着两排文书，正井然有序的翻阅和誊录着书案前的账簿。而大殿止境的正中心，一名官员模样的人，穿着朝服，正襟危坐，正在盯着他呢。乔生只觉得那人看着眼熟，正看得出神，顾生用胳膊轻轻碰了乔生一下，乔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拜见大王千岁，千千岁。”行了拜见之礼。行礼完毕也不敢仰面，只是在那里跪着。那官员竟从座位上下来，切身将他扶了起来，乔生只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看那官员。
只听那官员开朗一笑：“秀才不可乱讲，我哪里是什么王上，我是判官。你岂非认不得我是谁了么？”乔生这才敢抬起头来，过细审察面前的这位官员。猛地发现，面前的这位官员居然是那位死去的济宁县令。县令告诉乔生，由于自己生前两袖清风，且为民做了许多好事，所以自己死后被阎王委任做了判官。接着又说，刚刚已经查阅了生死簿，乔生阳寿未尽，让顾生赶紧送他归去。
听闻此言，乔生并没有显得有多高兴，他知道，连城也已经死了，便向那判官请求，要求和连城一起还阳。判官脸色一沉，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还需要向上司报告。”乔生只是苦苦哀求。那判官摇摇头道：“实际上，阴司的判官另有许多，我也只是此中的一员，不能私自做主。不外，我会向上司禀明环境，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努力，你等我的消息吧！”
接着，那判官便让顾生带着乔生去找连城。顾生领着乔生去了许多地方，末了终于在一条走廊的一角找到了连城。连城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两人一边谈话，一边还抹着眼泪。 见到乔生，连城喜出望外，随后又哭着说：“我如许一个不知恩义的人，又怎么值得你以身殉死！”乔生也红着眼睛说：“你死了，我又怎敢苟且偷生。”两人抱头痛哭，紧紧依偎在一起。乔生转头对顾生道：“我能在这里遇到连城，着实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也不想再活了，顾兄有事就先忙去吧！”顾生答应着走了。



乔生这才注意到连城身边的那位女子，便向连城打听此人来历。连城叹了一口气，告诉乔生说:“这姑娘原来是兖州太守的女儿，叫宾娘，因病去世，这一路上，多亏了有宾娘，我们相互照应，才气走到这里与你晤面。”乔生给宾娘深深做了一揖，宾娘赶紧还礼。
几人正说话间，顾生已经返了返来，见到几人高兴地说：“判官大人已经把事情都办好了，上面已经同意你和连城一起还阳了。”两人大喜过望。只是宾娘大哭起来：“姐姐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恳求姐姐带我一起走吧。”
见此环境，乔生内心也不是滋味，同是天涯沦落人，变转头请求顾生，要带宾娘一起走。顾生显得非常为难，乔生执意恳求，顾生只好说：“我再去试试看吧！”
过了没多久，顾生返来了，对着乔生连连摇头：“事情没有办法，这次就连判官大人也是无能为力。”宾娘听闻，嚎啕大哭，拽着连城的胳膊不肯意放手。几人一筹莫展，看着宾娘那悲泣的样子，顾生愤然说：“我送你们一起走吧，全部后果，我一人承担！”乔生大喜，转而又担心的说：“顾兄，放走了我们，那你怎么办？”顾生摇摇头，只听的他大呵一声“快走”，乔生只觉得一阵眩晕，他想去拉连城，结果发现连城已经不见了。
等到乔生醒来时，发现表面天光大亮，自己正躺在棺材里。猛地坐起来，把四周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乔生向家人和挚友具体述说了事情的颠末，四周的人都连连称奇。又想起连城，乔生急忙让家人将他送去史员外家。到了史家，连城果然也已经醒了，正一边流着泪，一边和史员外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到乔生，连城也是惊喜非常，和乔生紧紧依偎在一起。史员外觉得两人姻缘乃是天意，也是下定了刻意，将连城许配给乔生。
这边，王化成也得知了连城苏醒的消息，这个恶棍居然写了状子直接告到官府，王家在本阵势力庞大，更由于官府担当了王家的贿赂，又将连城判给了王化成，连城只是抵死不从。



这天，王化成带了一大帮恶奴就来史家抢人，恶奴们进了院门见东西就砸，史家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敢阻拦。乔生恰好也在史家，上前理论，也被这帮恶奴打翻在地，接着雨点般的拳脚就向乔生身上招呼已往。连城一边紧紧抱住乔生，一边大哭。王化成哪管这些，吩咐恶奴们抢了连城就走。
王化成带着一帮恶奴，抢了连城，刚出史家大门就见一队武士骑着大马，护送着一辆马车过来。车内的人掀起车窗上的布帘，往这边看了一眼，便将部下人招呼到跟前说着什么。



王化成已经抢到了连城，不肯多事，带着人就想走。不成想，那群武士过来将其团团围住，王化成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哪里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大声呵斥，计划逼退来人。领头的那人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吩咐部下，将王化成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众人正惊疑间，那马车上的人已经下了车来到近前。只见那人身着大红贮丝罗纱麒麟服，被数名武士簇拥着，威风凛凛。见众人恐惧不安，便道:“各人不必惶恐，我乃兖州太守，乔秀才如今何处？”乔生虽被痛打一顿，但好在没有伤及筋骨，这时候已经缓过来了，见来人扣问自己，连忙上前答话。
那人微微一笑，道：“秀才不必告急，我就是宾娘的父亲，你的事情小女已经全部告诉我了，这次我就是专门为了你的事情前来的。”乔生赶忙叩头拜谢，太守将乔生扶起，道：“至于王家那帮恶贼，你也不必担心，他们欺男霸女、贿赂官府，罪行累累，我已禀明圣上，不日就会将那王家抄家问罪，铲除这颗毒瘤。”说完便带人押解着王化成一干人等远去了。





在今后的日子里，乔生和连城一直恩爱如初。后来，乔生在史员外的资助下受苦读书，最终进士及第，衣锦还乡。


参考文献：《聊斋志异》
原创不易，请各人多多点赞支持。

来源：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279654324521796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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