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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乡土小说:尘埃落地(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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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16 09:30: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刘四梆榔借着那熠熠焰焰的篝火见晋大斜眼儿赤着那对水叽叽的斜眼儿、板着红烫烫的驴脸,呼呼哧哧着,一步三摇的浪跌了过来,牙一龇:“晋大老财,喝晕乎咧,这是要醉打蒋门神呀”,急立身子,摊乍着右臂,便欲扑颠去搭手搀扶,未曾想晋大斜眼儿斜歪着身子就地一个趔趄,右腿一撇,径向旁那秸秆堆扑跌了去,暗昧不清地吼吼着:“打......打球的蒋门神咧?老子是斜眼儿黑三郎宋......宋矮子,寻地儿放放水,狗球日下的武二郎,凭啥......凭啥宰西门......西门大官人咧?虎子......虎子娘嘞?又寻坨子去嘞?”
刘四梆榔收回了迈出去的脚,肯定身子,“嘻嘻”着:“哪是寻坨子去咧!明明蹿过南大渠打野食去嘞,你晋大老财又是烧酒又是肉的,尔娃眼巴巴瞅着,淌哈喇子咧,气馋不外,撂挑子不奉养嘞”,叨说着一瞥伍福:“繁峙家,你说是不是这么会子事儿?”
未等伍福言语,唐牛儿一梗脖子,嘴一咧:“听说过人撂挑子,没听过狗撂挑子,狗子是忠心不二的,天性,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嘛!你嫌弃你娘丑嘞?再说啦,叔那两条狗子,人家是放羊的狗,整天斗狼撵狐的,深山老林子刮野鬼刮球惯嘞,喜介吃带血的生肉,达俺们山里人性子,野是野,忠咧,咋会撂挑子嘞?”。
刘四梆榔瞥着唐牛儿愣怔了半晌,终于缓过神来,一吧嗒:“哎,你这人,这话说的咋带勾勾刺刺嘞?”
唐牛儿“扑哧”一笑,冲刘四梆榔走了过来,低声说:“吃谁得像谁嘞!套耗子还得根油灯捻儿嘞,不是有句老话,打狗还的看主人,你当打对面的说人家的狗不忠,万一叔脸面儿挂不住恼球咧,‘大炼钢’就没嘞!到手的鸭子飞咧,谁人多谁人少?”




刘四梆榔顿时醍醐灌顶,一眨巴眼,微抬右手竖起拇指,牙一龇,低声叨了声:“高,灵人”。
“刘四......梆榔头,你那张粪......粪坑横嘴......连.......连婆娘裆里那张......竖.......竖嘴也不如,屁放的,老是.......老是清汤寡水的,嘴寡......吃疙瘩盐巴去,说老子的闺女儿......撂挑子,扯......扯你娘的卵蛋,难怪张......张七围拿锹劈......劈你个孙子咧”,晋大斜眼儿前后忽摆着,撇叉着腿,仰头瞅着那钩子在云层蠕蠕穿行的月,左手拎抓着草绳、狼锤,右手挤捏坨子,“哗啦啦”地冲秸秆堆热气腾腾冲尿着,口中不住下的磕巴叨骂着。
“俺就是顺口一说,您晋大财主就当俺放个狗臭屁,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跑大船”,刘四梆榔“嘿嘿”着,一副婢膝奴颜样儿。
“狗臭屁,臭屁,把‘狗’去嘞,你不配当......当狗子,猪狗不如,宰相肚里跑......跑大船,老子是羊倌儿,大羊倌儿,光棍,躺下一根,站......站起一条,会砍椽,五打一,跑球的船咧”,晋大斜眼儿呼哧着,猛地双肩一耸,身子一抖瑟,继而,微合腰撅腚,右手捏掇着,甩了几甩,双手一揪拽裤腰,折叠着,缠系了草绳,一扭身儿,晃悠着打狼锤,东倒西歪绞跌了过来。
手一松 “嘭”一声,狼锤砸在地上,人也“嘘嘘”着一屁股跌坐了下来,左臂一伸,手冲三元大脖颈处一轻摁,五指微微抖动着朝下摸了去......嗫嗫嚅嚅着:“娃子呀......俺的娃子呀......”。
“叔,身子裹好嘞,头脸处能扳扯开,能......能瞅”,唐牛儿戳在晋大斜眼儿身后,半躬着身子,呐呐道。
“哎”,晋大斜眼儿脱口应了声,猛一斜身回转头,忽暇着那对斜眼儿,仰瞟着唐牛儿、刘四梆榔、伍福,嘴一咧:“你们咋还不走嘞,俺......俺和娃子,要......要啦几句葡萄呱嘞,不给......不给你们听球”,又一瞟刘四梆榔:“四梆榔头,拿俺镰刀做甚?放下咧,那是俺新买的”。
刘四梆榔一愣怔,继而,一瞅手中的镰刀,“扑哧”一笑:“啊呀呀,俺的晋大财主呀,您可真是那啥大人之心夺俺小人之腹咧,俺要您镰刀作甚?俺们是等您验货嘞,完后呀,拿‘大炼钢’走人咧”,叨说着俯身将镰刀轻放于地下,一正身子,瞥着唐牛儿:“晋大财主喝大咧,要变卦,‘大炼钢’泡汤呀”。




“不能,俺叔是啥人?堂堂的晋护林,一口唾沫一根钉,龙山圪梁谁人不知,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咧,嘿嘿”,唐牛儿一瞅刘四梆榔冷冷道,心中暗道:“这人眼皮比球皮也薄,眼里长手着嘞,爱财还沉不住气,做啥一锤子交易,川下人的脾气”。
“大......‘大炼钢’”,晋大斜眼木木然儿呼哧着,猛然一拍大腿,嘟囔了句:“忘球咧”,继而,一瞪刘四梆榔:“日你个灰妈的,头梆榔的铁砧似的,活人能少下死人钱,老子一口唾沫一根钉,钉帽帽钉地还晃颤咧”,骂骂咧咧着,手戳进怀里, 霎霎间拉拽出三张票子戳了上去,瞪着那对斜眼儿吼吼着:“井里的蛤蟆,狗球日的,没见过大天地,老子票子多着咧!拿去、拿去,木匠打(做)个神龛供起来”。
刘四梆榔“呵呵”着,伸手一把搂过:“不打神龛供,还等着换灯油盐巴洋洋火咧,谢晋大老财嘞,走咧,走咧”,率先扭头颠了去。
唐牛儿吆喝着伍福紧随其后乐呵呵地撵追了去。
晋大斜眼儿瞥着三人消散在昏黯黪的月色之中,木木愣愣转回头,盯着灰褐色麻布裹缠的三元大,背弓缩肩,无声无息雕塑般坐了很久......很久......远望如土丘石块,忽喉头猛一滚动,咕然一声闷响,张嘴干吼:“天地之大悲,不外是白发人给黑发人守夜咧,心碎咧,心......碎......咧”,声音尖峭涩硬,继而,猛一伸手,揪扯开了裹尸布,俯身瞟了去......左半个脑壳整个瘪塌,右面颊黑呛呛的虽完备,但右眼珠不见,赫然裸露着一个幽深的空洞,瞅看上去极为狰狞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日你个灰妈的,右眼珠子咋没嘞?”,晋大斜眼儿吼吼着,叠腰伸头细瞅,那对声东击西的斜眼险些贴在三元大那半拉脑门之上,旋即,“呼”地戳了起来,一指南头那几棵如鬼魅般的老榆树,歇斯底里噑噑着:“夜猫子,黑老鸹,戳了你个扁毛畜生的娘嘞,把娃子的眼珠啄咧,日你老天爷的祖宗......日呀......”。
一阵金风抽丰荡过,一堆秸秆呜呜作响,如夜在哭泣,撩拨地人内心凄凄惶,冰冰的凉,那钩子月悬在西天有恃无恐地窥伺着,星星闪闪烁烁眨巴着幸灾乐祸的眼......
晋大斜眼儿全身抖瑟着,涕涎滂沱,悲天恸地的吼嗥着,张牙舞爪,不停地走动着,如同一只丢了崽子失去理智、发了疯的母狼......

本文为《羊倌晋大斜眼儿,和他的盘算》的第六部
张梦章(龙山大先生)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山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大同作家协会会员 大同周易研究协会常务理事

来源: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2786352445579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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