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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风水老师当干爹,我窥见贫民富人的隐秘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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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20 08: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采访、撰文 | 三金
十点人物志原创




这两年,告急玄学的人越来越多了。


“在上进与上岸中,我选择上香。”人们一边戴着雍和宫列队四小时起买到的手串,一边在卧佛寺求offer。仔细研究着星座、塔罗、八字所推算出来的日运、周运和年运,碰到“大吉”能开心很久,碰到“大凶”就再来一次。


玄学,宛如一种生理诊疗技术,安定着现代社会中每一个风雨飘摇的灵魂。


也许你还从亲朋挚友那里听到过,隔壁街上的某某老师特别灵,碰到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算算。固然我们从小继承的是唯物主义教诲,但祈求好运好像与此并不冲突。


摄影师蒋磊磊身边就有这样一位听说很“灵”的风水老师。初中时,蒋磊磊模暗昧糊地被家人带着在风水师眼前拜了“干爹”,直到大学毕业后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保佑他学业进步。


2019年,在征得干爹同意后,蒋磊磊开始拍摄他作为风水师工作的一样平常:他们一起到有钱人家的豪宅看过风水,进深山为企业家看过阴宅,见过以家庭为单位策划的寺庙,也在神像下吃过酒席,在庙门口跟无偿在这里服务的大姐们跳过交谊舞。


蒋磊磊拍摄传统民间信仰的摄影作品得到了玛格南摄影基金会的支持。5年间,透过三万多张照片,蒋磊磊跟这位神秘的“干爹”创建了更密切的关系,也对家中父母尊长的精力信仰有了新的感受。他留意到,每到过年,母亲在佛像前为他祷告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理解了曾经作为神婆的奶奶,只管对方早已去世。


“有些事变已经逾越了迷信,对我来说,它是亲情、是家人之间猛烈的关系纽带”


以下根据他的报告整理。


*文章中有大量摄影照片,音频能展示的内容有限,完备内容请各人阅读文章。





有事问神明




刚开始被父母带着去拜干爹的时候,我没想到这个人厥后的职业门路会从汉中到北京再到澳门,乃至去到了泰国。每次他在朋友圈展示自己一趟又挣到多少钱时,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该转行,不要拜干爹,改拜师父吧。


但一见到他给人算命做法,要唱诵一段十几分钟的经文,我又以为这个活真不好干。我从小课文都背不下来,如果给人念得磕磕绊绊,多尴尬啊,别人也会以为你水平不行。


大多数时候,来找他看风水的环境是突发的。


好比说迩来的一次我跟他去见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家楼下也摆放着神位,之前是附近著名的神婆,不做这行之后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就请我干爹去给她看看是不是神位摆放的问题。



风水师干爹家的顶楼摆放着许多神像。


那天,我干爹带去了一个很大的纸人,看着还挺吓人,老太太坐在窗户前,干爹在她眼前烧香化裱,纸灰飘满了整个屋子,干爹嘴里念叨着“神手一到百病消”。





这里提到的“裱”各人过年的时候应该都看到过,是一种黄色的纸,特别轻薄。有习俗说,如果大年三十在财神爷眼前烧裱,纸灰飞得很高,说明来年财运会很旺。


末了,干爹把纸人烧了。整套仪式完成后,干爹跟老太太说:“你也要去看看医生,喝点药。”潜台词是,如果感觉不舒服,自己也要多留意身体。



干爹提示老太太多留意身体。


干爹平常总是和和气气的,给人看风水时穿着比力一样平常,不过他会带许多手串、戒指。听他说,这些都价值不菲。在拍摄中,我也跟着干爹见过其他风水师,他们中有些习惯穿着玄门服饰,看上去十分“专业”。









前两位是我碰到的其他风水师,末了一张是正在看罗盘的风水师干爹。


风水师也是有品级的。他们中一部门是跟道观里的道士拜师学艺,另一部门属于家属传承,所以他们会称呼道士师父或祖师爷,这就能看出一种品级。至于技术的高低更多是体如今收费上。如果各人以为你很灵,收的钱自然会高一些,如果是刚出道,收的钱就少。


这行没有各人想象中那么超脱,反而相当世俗,究竟天天来找他们的人也都是“俗人”——要么希望满意自己的欲望、要么希望办理眼前的困难。



去庙里祈福的人会把钱放在神像手里。


有一次,我陪着干爹去深山里给人看阴宅。对方提前给到了自己的姓名、生辰八字、家庭环境、诉求。接着,风水师会拿罗盘实地勘探,“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寻龙诀里说到的看山系、水系跟这也有些关系。



干爹在山中看“龙穴”。


根据干爹的说法,看风水一般是先看大的外部环境,“前山后山、左山右山、龙穴煞水”,然后再看微观,“拨煞、纳水、定向”。


总而言之,有他们自己一套传下来的逻辑。等寻到龙穴,把阴宅安置在这里,相当于“可以将祖上的积聚通过龙脉输送给后代”。



从高处拍摄的山峦。


那天去山里,他指着远处,“这个山是两条龙盘在一起,那是龙头,这是龙尾”,我们又绕着山走了一圈,看了看方向,接着他确定好一个位置,告诉对方可以选在此处。不到两个小时,收费6888元,客户也不以为贵。





我观察到,在找风水师看风水的人中比力典型的是两种人。一种是有钱人,他们在意风水,希望通过一些方法把资源通报给下一代。那些人家里房子很大,看着风水师办仪式时,表情都很淡然,并不怀疑,也没有特别在意。








另一种是生活得很苦的人,他们想要改变命运,但好像可以做的很有限,只能寻求靠玄学改命。


有一次,我们去到一个女人家中,她家很小,她一直双手合十盯着我干爹,仿佛在盯着一尊佛像,脸上是不安与虔诚糅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我不记得她具体遭遇了什么不幸,但谁人表情让我很受触动。





厥后干爹给她做完了一系列法事,响了铃铛,甩了卦象,女人的表情明显舒畅许多。














“风水师也得操心孩子学习”




前次回老家拍摄干爹时,偶然中聊起他的孩子,干爹对我说:“我女儿15岁了,正好是她出生那年,你来认的干爹。”我才惊觉,我们已经认识15年了。


记恰其时我初三,过完年,我妈神神叨叨拉着我说要去见一个人。去的路上,才发现我妈也不认识这个人,她乃至不知道这人具体住在哪里。


一起上,仿佛卧底接头一般,我们到了汉中市城区的一个城中村里。村口有一家卖纸蜡裱的店铺,我妈神神秘秘上去问老板:“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个算命的?”


等到了干爹家门口,是干爹的母亲给我们开的门。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行业话术,我们分明没有见过,但她好像认识我们、知道我们要来,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坐。


其时他们家是自建楼,大概五六层。五层的房间里放了一些神像,还有一台彩电,正在播放玄门宣传片。他们在谈天,我一直在看电视。接着,他把我们带到顶楼,那是一个三角形的空间,黄色的白炽灯显得有些昏暗。由于他长期在内里烧纸烧香,墙壁都是玄色的,角落里都是神像。仪式中,他点燃了很多多少裱,然后拿着在我身边转圈,口中念念有词。


其时我还不会摄影,但这个令人晕头转向的场景一直存在我脑海里。说实话,我其时有点想笑,但又以为不能笑,这似乎是一件很严厉的事变。



掷筊是一种人与神灵沟通叨教的方式。


厥后才知道,妈妈带我去拜干爹重要是为了让我学业进步,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同样,干爹有许多干儿子。


在拍摄中,我感觉干爹一家跟其他普通家庭也没什么差别。他们很操心孩子的学习,不想让孩子沉迷电子产品。他家老二刚上幼儿园,比力调皮,饭桌上常常看到他苦口婆心让孩子不要挑食。


在观察他的一样平常生活时,我有时会忘记他是一个风水师,他也正在面对很现实的问题。





神人之家




在拍摄风水师的过程中,我从没有期待过碰到什么神秘事件。生活中,我是连可骇片都不看的人,但我从小就对传统民间信仰充满好奇。


从我有影象以来,我奶奶就是神婆。父母在外卖凉皮,我和姐姐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过几年。爷爷奶奶家住的是土房子,堂屋中间摆着神位,我常看奶奶在堂屋给人做法。





那些人不都是同村的,有的大老远过来,提着鸡、猪肉、白砂糖来让我奶奶看风水。问过对方的名字、住址、生辰八字之后,奶奶就在堂屋里点上香,对着神位唱起来,特别神秘。奶奶让我不要坐在堂屋中间看,会挡住神仙的去路,但我太好奇了,每次坐在角落看,奶奶就不说我了。


奶奶是文盲,不会画符,总是爷爷资助,根据符咒要达到的差别目的,在一张长方形的黄纸上,用红色的墨水,写上神官的名字和各种图案。


开始拍摄这个主题后,跟家人谈天,我才知道身为知识分子的爷爷最开始是拒绝的。厥后他发现这件事似乎对当事人有资助,才乐意资助。



厥后见到干爹画符。


等上学之后,我学了一些科学道理,却还在不懂事的年龄,奶奶是神婆这件事就变得尴尬而丢人了。村里人会拿奶奶的事讽刺我,其时的同学们也以为我很奇怪。


脱离爷爷奶奶后,我一直跟着爸妈生活,但这样的生活也并不稳定。


我们老家根本上全部外出务工的人都是卖凉皮的,乡村里那些两三层的自建房几乎都靠凉皮买卖建起来,我妈常说,我是凉皮养大的。


谁人年代,都会建立风起云涌,有时候遇上拆迁,不管之前买卖多好也得换地方,九年义务制教诲我一共换过9所学校,跟着爸妈去过北京、太原、内蒙古、浙江、西安。在任何一所学校,关系再怎样密切,我也不敢告诉朋友我奶奶的事变。


不知道是受到奶奶的影响,照旧这些“迁移”的影象让爸妈感受到命运的难以掌握,他们都很热衷于求神拜佛,在神像前倾吐自己对不确定的焦虑、对优美生活的期待。





妈妈时常跟我讲起,她年轻时在北京雍和宫外的天桥下算命师傅跟她说的话:“你年轻的时候赚不到钱,中年以后才会来财。”


我猜母亲年轻时也是不信命的,但是很不幸,生活狠狠地印证了此人的预言。迩来几年,每当我跟她说“你都六十了,也该歇歇了”,她都会讲起这个故事,然后说,“年轻的时候想赢利赚不到,如今老了才开始赢利,舍不得休息。”


一开始,我很反感母亲一年又一年在寺庙里为我许愿,但这些年她许愿的时间越来越长,随着我长大,她对我的愿望也越来越多了。我徐徐明白,这是只有初中学历的父母表达关爱的一种方式。


每到大年月朔,妈妈都会赶个大早去庙里求一道红布条,叮嘱我装好。我脱离故乡上了大学,又到北京工作,这道红布条对我来说成了一个很暖和的东西。如今,我把红布条绑在我家植物上。它已经逾越了所谓的迷信,对我来说它是一种亲情,是一种猛烈的关系纽带。





我也开始频繁地想起奶奶,与她相处的画面时常出现,我很后悔其时没有多跟她谈天。无论是作为创作者,照旧她的孙子,我都希望能去关注她、探索她、记载她。但我知道,我已经不会再见到她了。





2019年,我接洽了大学毕业后就没有往来的干爹,开始了漫长、一连的拍摄。既是为了得到一个拍摄主题,也是为了补充过往的遗憾。





有没有神在?




就像奶奶教我不要坐在堂屋中间一样,拍摄一开始我就担心自己的行动会不会冒犯一些隐讳。


每次去庙里,举起相机,就有工作职员走过来说:“不能照相。”就算工作职员不拦着,有些热心的路人也会苦口婆心告诉我:“你怎么还照相呢!”还有人说不能拍佛像、不能用闪光灯、或者要躲在角落拍。


我只好问干爹,“我可以拍吗?”


干爹大手一挥:“可以拍,随便拍。”他这么一说,工作职员也不拦我了。我才意识到,实在没有明确的规定告诉我们不能拍。



汉中当地的庙宇。


汉中当地有些庙是村民们自己构筑的,有些还建在深山的溶洞里,我干爹恰好认识这些建庙的人,所以一直以来,我的拍摄工作进行得还算顺利。






有些寺庙建在溶洞里。






家庭式寺庙墙上的标语:神像以园林彩雕风俗表现人物,创意突破常规。


我内心对这件事照旧心存敬畏,每次拍之前都会拜一下,相当于打个招呼:我要拍你了哦。拍完之后会再拜一下:谢谢你呀。



神像边打瞌睡的老太太。


有一次,我跟着干爹去一个寺庙到场节日庆贺运动,构筑寺庙的人在庙里办了一个酒席,招呼干爹和他的师兄们一起喝酒吃菜。摆放神像的屋里摆了两桌,广场上还有三四桌,附近的村民、在庙里义务资助的老头老太都来了,各人都特别高兴。


谁人场景对我触动很大,由于大多数时候我们看到人在佛像眼前都是跪着的,他们不但坐着,还在喝酒。



寺庙中的酒席。


还有一次,我们去另一个庙,神像旁边摆着一台电视机,各人围坐在旁边烤火、看电视,还有人在神像前的垫子上睡着了。那些人常年跟神像生活在一起,穿着普通的衣服,过着一样平常的生活,就好像神像也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门。


从那之后,我想,在心存敬畏的环境下,谁可以拍摄的。厥后我还在庙门口跟来资助的大姐们跳过交谊舞。





如今,我已经拍摄了五年,总以为还缺点什么,但我对这位风水师干爹的拍摄还会一连下去。


总有人问我,相不信赖这些?前段时间我看到一份小儿退烧药的说明书,或允许以用来说明我如今的理解——


“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等退热剂不能有效预防高热惊厥的发生。退热的目的是减轻儿童因发热引起的烦躁和不适感,并减轻家长对儿童发热的紧张或恐惊感情。”


我们无从得知,跪拜在神像前的那一刻到底有没有神存在,但有许多人在谁人时刻得到了安慰,而在那之前和之后,是必要努力生活的每一天。





本文摄影作品来自受访者蒋磊磊,未经授权不得利用。感谢“孤独图书馆”对本文的资助。

来源: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337211718005047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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