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的围城——一句答应（35）

bett_liu

#瞥见人间百态#

天天早晨8点更新。
大概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感谢点赞，评论，转发。


《婚姻的真相》第三部《静安的围城》，原创首发，抄袭必究！
故事发生在1995年。


1、
周日这天上午，静安正跟着全哥的演出队，在红房子服装一条街，一家开业的服装店门前唱歌。李雄伟骑着摩托车由远及近，驶了过来。


李雄伟远远地看着台上的静安唱歌，他并没有急于走已往，而是把摩托立在一旁，站在树下，望着静安。


静安这天穿了母亲给她改良的旗袍，就是用母亲六七十年代带大襟的宽松衣服，改成的紧身旗袍。


静安不是那种一打眼，就很美丽的女人，她是那种有点清秀，有点憨的女人。不过，她斤看。


一双会语言的大眼睛，厚嘟嘟的嘴唇，一不高兴，就似乎有点嗔怒的样子。另有，静安穿上旗袍，显得曼妙的身段，都吸引人。但这些都不如她的歌声吸引人。


静安只要一上台，一张嘴唱歌，她就不是寻常围着锅台转的那个沉闷的女人了，她神态自若，神采飞扬，歌声穿云破雾，像一艘乘风破浪的小船，在惊涛骇浪里，一次次颠簸到空中，又一次次的在海浪里劈开汹涌的波涛——


静安是一朵浪花，也是一艘孤舟，还是回旋在孤舟上空的海燕，她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别的一个人，她的热情，她的歌声，也点燃了全场，台下有的观众竟然跟台上的静安哼唱起来——


人渐醉，夜更深
在这一刻多么靠近
思想仿似在摇撼
矛盾也更深
曾被破碎过的心
让你今天轻轻贴近
多少安慰及疑问
偷偷的再生
情难自禁我却其实属于
极度轻易受伤的女人
……
……


静安唱完，眼角湿润，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但她想起文化馆韩老师说的话，要控制自己的感情，唱歌的时候也要云云，什么时候，要放纵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要收回来，起到戛然而止的作用。


唱完一首歌，静安平复一下心态，一眼看到台下的李雄伟，她笑了，要下台。台下的观众不让，高声地喊着：“再唱一个！再来一个！”


全哥拿着麦克风，从一侧走上舞台，伸开手臂，拦住要下台的静安，他对台下的观众说：“刚才唱的好不好听？”


台下的观众高声地喊：“好听！”


全哥说：“要不要再来一个？”


众人喊：“再来一个！”


全哥就对静安说：“观众这么喜欢你，就再唱一首！”


静安忸怩地笑了，低声地说：“全哥，那我唱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全哥拿着麦克风报幕，高声地对台下观众声情并茂地说：“如今，请陈小姐再来一首，《我只在乎你》！”

台下的观众响起潮流一样的掌声，音乐起，静安轻轻地闭上眼睛，拿着麦克风唱起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熟悉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急忙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甘心感染你的气味
……


李雄伟站在大树下，听得有些痴了，仰面目不转睛地望着静安。


不远处，田小雨骑着摩托车，从师院回来。田小雨这一天，很忙碌，她跟妹妹小雪约好了，周日让小雪来家里，要给小雪介绍对象。


但是，妹妹小雪不绝没有露面，给小雪宿舍打电话，说人早就走了。田小雨回到家里，却没看到小雪回来。


这个妹妹，去哪儿了呢？


田小雨为妹妹操碎了心，她骑着摩托车去了一趟师院，到了小雪的宿舍。


宿舍的二姐对田小雨说：“小雪昨天下战书就坐火车走了，要去省垣看一位好朋友。”


田小雨气得直咬牙，小雪肯定是去吉大，看陈静禹去了。


想到静禹，就想到静安，这姐弟两人，她都不喜欢。一个，总缠着自己的丈夫，一个，总缠着自己的妹妹。


田小雨的天下里，最亲的两个人李雄伟和小雪，都跟静安和静禹有关，她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骑着摩托回来，途经红房子服装一条街，听到有人唱歌，她不由得向台上望去，看到静安，也看到台下男男女女仰头看着静安。


台上唱歌的静安，和寻常的静安，完全是两个人。寻常的静安，在田小雨眼里，有点畏畏缩缩，她没把静安看在眼里。


但今天台上的静安，像一道光，让田小雨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田小雨原来想调转车把走开，可无意中却发现一棵大树下，站着他的丈夫李雄伟。


李雄伟笑吟吟地看着台上唱歌的静安，田小雨心里咔嚓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撕开了。


她想已往叫李雄伟走，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走已往。


静安唱完歌，冲着台下鼓掌的观众，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连忙从台上跳下去。大高跟鞋，如今静安已经穿得很顺溜了。


静安走到李雄伟身边，说：“小哥，有事儿找我？”


李雄伟说：“跟我去一趟长胜。”


静安夷由了一下，问：“去哪儿干嘛？”


李雄伟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静安想，李雄巨大概是给她和葛涛说和。固然不乐意见葛涛，但是，太和大旅店那天的事情，也给她上了一课。自己沾火就着的犟性情，惹了祸，必须改一改了。


今后以后，她要学乖一点，不能再出马一条枪。葛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打就捞的手，对这个人肯定要敬而远之，不能再顶风上！


静安说：“小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衣服——”


静安回后台披上外套，拿上包，跟全哥说了一下。全哥原来不计划让静安走，但看到李雄伟来，就让静安走了。


全哥已经接下李雄伟的活，就是给老谢的爷爷唱堂会的事情。


李雄伟骑着摩托，静安骑着自行车，两人在前面走，田小雨远远地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2、
李雄伟和静安来到长胜的时候，葛涛刚和刘艳华从小巴黎回来，憋了一肚子气。


小巴黎这次开业，不是简单的开业，冯老板把旁边的一家店铺买了下来，重新装修，和下小巴黎打通，小巴黎又多了8个包房。


这8个包房装修豪华，是特等间儿。


8个包房，一个晚上，能多挣多少钱呢？


另有，冯老板还从外地请来一个女的摇滚歌手，很能煽惑氛围，小巴黎的氛围，这一天火得不得了，房盖儿都要抬起来了。


客人接连地上门，一点也没有受到之前关门的影响。


哪儿的客人多，服务员就像苍蝇见到蛋糕一样，都向小巴黎涌过来。


这么下去，长胜就会被小巴黎压得抬不起头。


葛涛这个人，干啥，都想干到最好，想让长胜变成蝎子粑粑独一份。


但如今，长胜的气势，肯定不如小巴黎。另有，台上孙枫的贝斯都快弹碎了，他在长胜怎么没这么认真气？


这时候，大厅里忽然一下乱了起来，葛涛掀开门帘，往外面一看，竟然是几个穿礼服的走了进来。


冯老板连忙走进大厅，对受惊的众人说：“都是朋友，都是来玩的，各人继承玩吧。”


葛涛冷冷一笑，心里想，冯老板还挺能做戏呢！


等孙枫下台喝水的时候，葛涛让刘艳华把孙枫找到包房。孙枫却迟迟没有过来。


刘艳华看到葛涛心情不好看，不绝在沉默着喝水，刘华艳就说：“六哥，我再去叫一遍孙枫。”


葛涛说：“算了，泼出门的水——别去找了。”


葛涛想和刘艳华走的时候，孙枫却一掀门帘，来了。孙枫的身后，还跟着冯老板。


冯老板手里端着一杯啤酒，还提着一瓶啤酒，给葛涛满上酒。


葛涛连忙站了起来，客气地说：“大哥开业，小弟过来捧恭维。”


说着，葛涛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冯老板，说：“一点小意思，祝贺大哥开业大吉，财源滚滚！”


冯老板笑了，没有接葛涛的红包，说：“六哥，我应该给你叫六哥，你如今生意做大了，我以后也要承蒙您的照顾。”


葛涛连忙说：“大哥，你这么做，可有点过了，我是诚心诚意地给你恭维的。你关门这些天，有些服务员没地方去，就去我那里。我当时就跟她们说：我如今只是收留你们，只要冯老板一开业，你们要马上回去，我抢谁的服务员，也不能抢大哥的服务员啊！”


刘艳华在旁边憋着笑，葛涛可真能说谎！


冯老板末了收了葛涛的红包，又对葛涛说：“孙枫以前就在我这里干了，你开业之后，他去给你帮忙，如今，我又重新开业，让孙枫过来帮我忙。六哥，你的池子大，养的都是大鱼，孙枫这个小蝌蚪，就让他来帮我吧？”


孙枫在一旁，也直冲葛涛抱拳。


这种时候，葛涛只能大量地说：“没事，乐队的人，我有的是，孙枫乐意上哪儿唱，就上哪儿唱。”


冯老板高兴地冲葛涛抱拳，说：“六哥大人大量，我给你找个姑娘，陪你跳舞。”


葛涛看着刘艳华，对冯老板说：“我带着铁子来的，你就不用操心我了，别怠慢了别的客人。”


孙枫讨好地说：“六哥，你喜欢快三吧，我给你来一首浅笑的《飞天》。”


葛涛点颔首，他不想让人看出他心里的不快，他就怕别人看他的笑话。


大厅里贝斯响了，女歌手沙哑的嗓音唱了起来。


葛涛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对刘艳华说：“这么好的曲子，咱们不能待着，出去遛遛腿吧，要否则，腿都麻了。”


刘艳华说：“六哥，你不是不会跳舞吗？”


葛涛说：“只有我不想的，没有我不会的。”


葛涛牵起刘艳华的手，带着刘艳华，在舞池里跳快三。这一刻的葛涛，完全不是那个打斗斗殴的人了，他风度翩翩，带着刘艳华，在舞池里旋转，刘艳华的裙子都飞了起来，刹时捕获了刘艳华的芳心。



3、
静安一进长胜，看到葛涛，心里咯噔一下。她已经想到了，李雄伟是要她和葛涛唱《水漫蓝桥》。


静安心里不乐意。因为跟葛涛唱歌，不仅是心里不乐意，她身材也不乐意。但是她控制住了，跟葛涛缓和关系，就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她也没脸总求李雄伟帮忙。


自己惹的祸，自己圆吧。


静安主动和葛涛打招呼：“六哥。”


葛涛看到静安，眼睛一亮，斜睨着静安，说：“你怎么来了？”


静安心里一动，听葛涛的话，她不知道要和自己唱二人转的事？


身旁的李雄伟，一推静安，说：“你去找谢哥。”


李雄伟又对葛涛说：“过两天不是老谢爷爷的生日宴吗？老谢要在宴会上，给爷爷唱二人转，让我把静安找来。对了，你去小巴黎咋样？”


葛涛说：“我妈过些日子过生日，你也把静安找来，我也跟她唱二人转。”


李雄伟说：“这都没问题，你记得把红包给人家准备齐就行。我刚才问你呢，小巴黎咋样？”


刘艳华在旁边说：“小哥，小巴黎比咱们阔气，把旁边的店铺盘下来，又多了八个高间儿。”


李雄伟看着葛涛，说：“那么说，他们压咱们一头？”


葛涛说：“咱们要想想办法，不能总吃老冯的狗剩。”


两人说着，往反面办公室走了。


老谢正在舞台上和两位师傅在语言，一位是拉二胡的老人，另一位是吹唢呐的青年。


静安轻松地走上舞台，她知道，跟她唱二人转的不是葛涛，而是老谢的时候，浑身都轻松下来，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咕噜开了。


静安说：“谢哥，我来了。”


老谢回头一看，正看到静安脱下风衣，穿着一件紧身的旗袍，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到灯光下，老谢笑了。


老谢说：“以后你上台演出，就如许，别一早就站在舞台上，要等音乐响了，你从暗处走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静安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谢把两位琴师介绍给静安，这都是从剧团借来的人。


静安说：“谢哥，你爷爷生日宴，咱们唱这么悲情的歌，符合吗？”


老谢说：“你不用管，我爷爷就乐意听悲的。”


二胡一拉，唢呐一吹，二人转的调子就拉满了。


静安和老谢在舞台上唱了起来——


奎元我收起白绫扇，
猫腰就把水桶搬。
头一口喝的甜如蜜，
二一口喝的比蜜甜。
借着水影把她看，
越看越象蓝瑞莲。


瑞莲我这里留意看，
左看好象魏公子，
右看更象魏家男。
我大着胆量把他问：
相公!你但是河东魏奎元?
——

葛涛和李雄伟在办公室谈论长胜的走向，听着走廊里，静安的歌声，葛涛心里直痒痒。但挣钱重要。


葛涛说：“雄伟啊，干脆，咱们也把旁边的两家铺子盘下来，往大了干。”


李雄伟说：“这条路走不通，左边是酱菜园的铺子，几十年了，民国时候就在这儿，你能给他起走？那是人家自己的房子。”


葛涛说：“长胜右边豆腐房呢？”


李雄伟说：“也不行，都是几十年的老店。”


葛涛说：“我多给点钱，都不行？”


李雄伟说：“那是老店，不是钱的事情，你能不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这是祖业，跟钱不要紧。”


葛涛两条眉毛中心，拧成一个川字。他用两根手指搓着那个川字，说：“我就没见过，钱不好使的时候。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


李雄伟说：“你可不能胡来啊！这都是我家的老邻居，不看佛面看僧面呢！”


葛涛说：“你放心吧，我费钱谈生意，又不是去打斗。”


走廊里，不绝地飘来静安和老谢的歌声，葛涛说：“差不多了，我就这么办。”


他起身要走，李雄伟却没有动，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葛涛，说：“对静安，你就放下吧，别去招惹她了。”


葛涛说：“我说要去招她了吗？你总看着我干啥？田小雨要是知道你这么护着静安，她该不高兴了。”


李雄伟说：“我拿静安就是当妹妹，田小雨比你智慧，知道好赖。你也是的，外面的舞厅里，长的美丽的姑娘有的是，你勾勾小指就跟你走，你非要叨欠静安干啥呀？再说她已经结婚了。”


葛涛已经走到门口，他回身对李雄伟说：“我呀，泡女人太轻易了，就以为没意思，我就想泡一个良家妇女，那我心里特殊——自满！”


李雄伟膈应葛涛这出，他说：“静安帮过我们长胜，你做人要讲求——”


葛涛说：“我讲求啊，所以才没动手，只是动口——”


李雄伟真不乐意跟葛涛谈天，忿忿地说：“滚犊子！”



4、
午后，长胜失事了，田小雨找的音乐老师，却没有来。李雄伟很焦虑，不高兴地看着田小雨，说：“你不是说，你跟他们都说好了，能来吗？咋来不了呢？”


田小雨也不高兴，说：“你跟我发什么火呀？人家说不能来了，要参加葬礼去，我还能把人从火化场拽回来？咱也不能跟死人抢啊！”


葛涛在一旁也急红了眼，他掏出大哥大，给孙枫打电话。


孙枫一开始不接电话，葛涛就从老谢手里拿过老谢的大哥大，给孙枫打已往。


孙枫这一次接了电话，葛涛只管压抑着心里的肝火，说：“孙枫，你手下的乐队，给六哥派过来三个人——”


孙枫说：“你们不是找好乐队了吗？”


葛涛说：“明人面前，咱就别兜圈子了，长胜如今没有乐队，你哪怕给我派来一个琴师，一个歌手也行。”


葛涛说：“六哥，你都早说啊，人都派出去了，手里真的没人了。”


葛涛说：“一个人有没有？”


孙枫说：“真没有了。”


葛涛要摔大哥大，老谢连忙把电话抢了已往，又在电话里商量孙枫，但是，孙枫还是说，乐队没人了。


乐队要是不上来，客人纵然来了，也只挣一个包房钱，没法挣点歌的钱了。点歌的钱，是一笔大收入。另有，没有乐队，舞厅里死气沉沉，没有氛围。


点歌这一块，不仅挣钱，还能招徕客人。一旦客人今天走了，四下就传开了，说长胜如今混的连乐队都没了，那明天，长胜的客人就会锐减，他还挣什么钱？


长胜的三个老板，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老谢说：“要否则，我跟静安说说，看静安能不能留下。”


李雄伟说：“九光不让静安到舞厅唱歌，留静安在这里唱歌，不是让人家两口子打斗吗？”


老谢说：“商量商量呗，咱也不是不给钱，九光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上次我帮他要车，他过后给我送去两板鱼，这小子不错。”


李雄伟叹口气，说：“静安那犟性情，认准一条路，火车都拉不回来，我没法跟她说。”


老谢说：“要否则，我厚着脸皮，跟静安说？”


李雄伟背对着葛涛，冲老谢挤咕眼睛，说：“你也够呛——”


老谢也是个智慧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说：“要否则，让咱们大老板六哥出马，就没有六哥摆不平的事儿。”


葛涛犯愁，他如今见到静安也脑袋疼。


葛涛说：“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田小雨在一旁，眼睛一抬，瞥了葛涛一眼，轻声地说：“六哥，你呀，太不明白女人的心了，有些女人，吃软不吃硬——”


葛涛一下子明白了，田小雨这是点拨他呢，他连忙回头，从田小雨抱拳，说：“你真是我的好嫂子！”


看着葛涛向舞台走去，李雄伟回头，瞪了田小雨一眼。


田小雨微微一笑，一只手攀着李雄伟的肩膀，轻轻地掸落一根头发，说：“放心吧，有你这个好哥哥护着静安，葛涛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葛涛站在舞台下面，两只手放在舞台上，仰头对静安说：“老妹，你来，有点事，六哥跟你商量商量。”


咦，葛涛语言怎么变了呢？静安准备回家，正摒挡包呢，回头一看，台下的暗影里，葛涛一脸温和地看着她。


静安知道，自己是来跟葛涛讲和的，不能再像已往那么杵倔横丧。


静安走已往，看着葛涛，说：“六哥，有事儿你说。”


葛涛说：“别提了，小巴黎开业，孙枫带着他的乐队全走了，这犊子太不是东西，白瞎我对他一片心了。老妹，六哥如今两眼一抹黑，一会儿来客人了，没有乐队，没有歌手，你六哥死的心都有了，这客人就都跑了，各人一传十，十传百，说长胜没有歌手，那明天，客人就都没了——”


静安侃快地说：“六哥，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啥意思，是让我留下唱歌？”


葛涛想好了，静安如今无论提出什么条件，他都允许！


人不能跟钱过不去，这一晚上挣多少钱，只有他和老谢雄伟最清晰，他可不能让这一天跑空，那客人就都跑到小巴黎那面去了。


看着小巴黎又支棱起来，葛涛的心都碎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长胜都要高兴起来！


葛涛仰头看着静安，说：“老妹，你提条件吧，啥都行，就是让六哥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六哥如今就去后厨给你取菜刀去！”


静安扑哧一声，笑了，声音也不硬了，她说：“六哥，不用如许，你跟我说一声对不起就行。”


静安不美丽，但是她一笑，脸上就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葛涛不信任自己的耳朵，说：“你说啥？”


静安说：“你要不想致歉，那我跟你致歉——”


静安走到葛涛身边，坐在舞台上，两只腿耷拉在舞台下面。


静安看着葛涛，他好好语言的时候，身上的那种痞气戾气就都不见了。静安的心也放松了很多。


静安说：“六哥，那天在太和大旅店，我，有点太那啥了，我不应该跟你说那些不好听的话，九光还把你打了——”


静安仰面，坦率地注视着葛涛的眼睛，说：“不过，你也把九光打了，九光肋骨疼了好几天，站在架子上抹灰，都抬不起胳膊——”


说到这里，静安又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来致歉的。她就放缓了语气，说：“已往的事不说了，我今天就跟你声对不起，也替九光跟你说声对不起！六哥，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和九光一样寻常见地了。”


静安说完，目不转睛地盯着葛涛，不知道自己这些软乎话，有没有用。


葛涛也看着静安，从他熟悉静安，从他去医院产房，给静安送钱的那一刻开始，静安就没给过他好脸儿，不绝跟他呜嗷喊叫，横踢马槽，怎么忽然她就像一颗麦穗一样，在他面前弯腰了呢？


葛涛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喜欢如今的静安呢，还是喜欢那个耍驴的静安。


他不由得向走廊里看去，田小雨的话是对的，静安这个犟驴啊，是吃软不吃硬。


葛涛看着静安，说：“那，今天唱歌的事——”


静安说：“我留下，不绝唱到晚上，我再帮你找琴师。”


葛涛满天的云彩都散了。他受惊地看着静安，以为这姑娘傻透腔了，也没提钱怎么分成，也没有提别的条件，她还主动要帮葛涛解决琴师的问题。


葛涛又回头，这回是看远处的李雄伟，心里想，李雄伟也不是笨人呢，怎么会喜欢静安这么傻的姑娘呢？这也太傻了，要是换做别人，肯定趁这个时机，勒葛涛的大脖子。


好久之后，葛涛终于明白，李雄伟为什么喜欢静安，因为你把后背交给静安，你就永久不用担心，有人从反面向你捅刀子。


《婚姻的真相》第三部《静安的围城》，在《婚姻的真相》合集里。
《婚姻的真相》第一部、第二部都在合集里。
天天早晨8点更新。
大概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感谢点赞，评论，转发。谢谢您的支持！


来源：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318572063927829001/
免责声明：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联系站长，我们会及时删除侵权内容，谢谢合作！